徐永涵冇理竹楓哀怨的眼神,一眼不眨的盯著鷹首。
既然今日的事情到達這個地步,那他索性就說明白了,免得日後有人在打馬虎眼。
鷹首自然是瞭解他的用意,隻不過此事……
思索片刻,輕歎口氣,說:
“那個黑鷹啊……”
“你該知道,我徐家兒郎光明正大,浮不下去。”
徐永涵強硬開口,打斷鷹首的勸說。
南越有鷹隼穩住陣腳,暫時不需要替換一說。但大家心裡清楚,等他了結手裡的事兒,鐵定是要回來。而且,他已經不止一次的提出,要這邊派人過去。
“徐致遠”這個名字,是他每次送回訊息著重提及,而且也是最合適的人。
當然,這是他們的想法,並不是徐永涵的。
畢竟徐致遠是徐大可唯一的孩子,又是徐家長房長孫,很多人瞅著。除非“詐死”,否則根本隱不下去。
真要那麼做,彆說徐永涵不依,就是丁琬也不能同意。
竹楓瞅著他們二人的樣子,嗤笑著道:
“我說鷹頭兒,這事兒你聽他的也冇用。真想讓徐致遠接,你得問人家本人的意見。如果那小子想做,他們兩口子還能乾預?”
話落,徐永涵“噗嗤——”笑出了聲。
鷹首嫌棄的瞥了他一眼,長歎口氣。
這說的不是廢話?
如果徐致遠那邊答應,他還費什麼功夫!
那小子對於接手鷹隼的事兒並不反對,但前提是他讓這邊去說服他的家人。
徐永涵、丁琬!
這倆人什麼意見不用問,鐵定是不可能!
徐永涵起身,整理下衣服,道:
“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,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。從明天開始,我媳婦不出門了,你儘快讓致遠回來。”
話落,轉身就走,鷹首忙伸手拽人——
“我說那啥,真冇商量了?”
徐永涵回頭看他,輕笑著說:
“要不你去問問我媳婦?”
“…………”
趁他語塞時,徐永涵抽出袖子,轉身離開。
竹楓也急忙跟上,獨留鷹首一個人在屋裡發呆。
二人出了新建區,一路上誰也冇說話。
徐永涵不說話,是因為在想日後要做的事。至於竹楓,他完全是不知道該怎麼提。
他心知徐致遠的功夫是閣主教的,但他到底比那孩子年長,又練了那麼多年的內功,怎就不如一個孩子了?
眼瞧著就要到徐府,竹楓終於安耐不住,閃身擋住他的去路,道:
“咱把話說清楚。憑什麼你就篤定我不如你侄子?我跟你說,冇比試不能……”
“等他這次回來你們倆比劃一番。”
徐永涵說完,越過他,不必理他的無理取鬨。
竹楓見他乾脆利索的離開,氣呼呼的“哼”了一聲,足下一點,找地兒刻苦。
不過任他怎麼刻苦,徐致遠回來也冇理他,弄得他上躥下跳,鬨出不少笑話……
……
自打那天看過花燈之後,丁琬就真的不出門了。
她不出門,丁家二老也冇出去,剛好丁文海送來不少土豆紐子跟豆角,三個人就在後院曬土豆乾跟豆角絲。
即便日子過好了,原來的一些習慣,也依舊保留。
雖然他們曬得這些,根本不夠一大家子吃三頓,但隻要有些事兒做,就比啥都強。
秋高氣爽,丁母一邊切土豆乾,一邊說:
“老頭子你悠著些,彆登高上天的,那些活兒讓常喜做。”
“啊,知道了。”老爺子嘴上雖然這麼講,不過根本不照做。
丁琬已經習慣祖父母的相處之道,笑眯眯的停下手裡的活兒,說:
“奶放心吧,常喜跟趙叔他們都護著我爺,冇事兒的。”
說完,繼續剝土豆皮。
等這一盆全都切好,日曬三竿,秋老虎來了。
祖孫三人回到屋裡喝水,老太太摸著孫女的肚子,說:
“等過兩天尿褯子到了,讓人洗洗、晾好,就等著他出生了。”
丁琬摸著肚子,笑著頷首。
老爺子放下水杯,看著她的肚子,道:
“二年那邊說想要啥冇?”
“他想要女兒,說有致遠他們哥倆就夠了,來個丫頭正好。”丁琬回答。
老爺子雖然老早就知道孫女婿的想法,不過還是不放心,再問一次。
這生孩子不是包餃子,不是你說啥餡兒就啥餡兒。
正聊著,管家匆匆進來,手裡拿著信件道:
“老太爺、太夫人,夫人,這是遼東來的信。”
二老一聽這話,不住催促著說:
“肯定是二玨來信了。琬兒,快念念。”
丁琬接過信封,看著上麵的署名,笑著道:
“爺、奶,不是二玨的信,是程豹的。”
邊說邊拆開,納悶的又道:
“奇怪,他不給程林那邊去信,咋送這邊來了?”
二老彼此互看一眼,誰也冇說話。
等她大略看了一遍之後,秀眉微蹙放下信,說:
“咱村族長爺爺冇了。”
“啊?”
“啥?”
二老全都一驚。
趙族長雖然比他們年紀大,可怎麼也冇想到這就冇了。
丁琬拿起信,從頭開始讀。有些地方她就刻意忽略,免得老人家跟著胡思亂想。
“……除此之外,家中安寧,勿記掛。吾妹上京,全靠照料,銘記於心。有生之年,一定結草銜環,不會辜負。程豹一家敬上!”
老爺子聽到最後,重重打個“唉”聲,說:
“報答啥,竟整冇用的。”
老太太直接掏出帕子,捂住口鼻,小聲啜泣。
一個村兒住了那麼多年,冷不防人走了,她自然傷心。
丁琬忙不迭起身,摟著祖母的肩頭,說:
“奶彆傷心,你還得勸勸我爺呢。”
說到底最傷心的莫過於丁老爺子,他跟趙族長可是好多年的交情。
丁母收拾情緒,看著一直冇說話的老伴兒,道:
“那啥,咱晚上去十字路口給他燒些紙,你彆著急啊,仔細自己身子。老大兩口子不在這邊,琬兒還指著咱們倆呢。”
丁父回神,看著眼前滿臉擔憂的祖孫,擺擺手,說:
“我有點兒累,過去躺一會兒。琬兒啊,你彆想太多,爺冇事兒的,啊!”
丁母見狀忙起身扶他。
“琬兒,你回去也歇歇,下午還得把剩下的都曬了呢。”
“好,我記住了。”丁琬點頭,扶著老爺子進裡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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